[喻黄]Take away and Do for me
设定部分参照动漫《GANGSTA.黑街》
题目取自该动漫主题曲的一句歌词：
Take away and Do for me
抛却所有 为我这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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潮湿阴冷的窄巷，少年缩在墙角，看着面前的男人左手举枪，手臂震颤，子弹壳被从枪中吐出来，掉在少年的脚边。那人的脸颊沾了喷溅状的血，粘稠而极不情愿地滑到他的下巴。
——
有些痒，男人抬起右手擦去。
又一颗子弹壳从枪里掉下来，落在地上那一摊血泊里，少年的眼前被尸体堆满，那男人转过头，从巷口照进来的光被他的身体遮住大半，他唇角带笑，挂着别人的血，声音温和得丝毫不符合他的身份。
不得不说刚刚刺向男人的那一刀喷出那么多血，着实把少年吓了一跳，幸好他反应快，男人解决掉后沉声让他后退，于是少年不敢再动。前面左闪又躲欢腾的像只猴子一样，被人一句话就吼老实了，少年心里还有点不服气。
要不是因为手里没武器，他早冲出去了。
男人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血，心想身后的那个小家伙刚刚身手挺敏捷，总能把敌人引到他枪口对着的最舒服的位置，同时自己也躲过了所有的攻击，虽说是拿他当挡箭牌，但反应速度也很令人佩服，倒是男人自己因摸不清这小家伙的动作规律分了心才挨了一刀。
不过看他见到血喷出后愣住的表情倒还蠢得挺搞笑的。
男人转过身
“没事吧，你现在已经安全了。”
少年惊恐地向后退，可后背只能触到冰冷的墙壁。
“如果我想杀你刚刚就动手了，你怕什么……”那男人明明笑着说的话却愈加让人不安，少年正盘算着怎么跑掉，那男人突然好像失去重力一般缓缓俯下身。少年突然壮了胆子推开他窜出了巷子。
男人掏出手机。
“嗯，嗯……那帮人我已经解决掉了，不过有只被那伙人欺负的小家伙跑掉了……嗯，他看到了，他可不可以归我？……好，那你们可别事后耍赖。”
男人挂了电话。
“看刚才的样子，那个小家伙怎么可能有什么杀伤力……”
男人把手机揣进兜里。
“……不过可以好好栽培。”
“文州啊……你可算回来了……”魏琛站在警局门口，嘴里叼着根烟，燃过的灰要掉不掉的挂着。
“嗯，魏警官。”喻文州笑着，“这次时间是长了点，那伙人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，所以这段时间行动都很分散——身上的血是别人的，不用担心。”
“也对也对，你怎么可能被那群菜鸡打伤！”
喻文州愣了一下，没搭腔。
“哎上次让你帮我去东区捎的那种烟你带了没！”
喻文州扔给魏琛一盒烟，走向对面的办公桌，掂了掂桌上的钱袋。
“老魏我说你这也太不厚道了，好歹人家小喻帮了我们那么多次忙，进了门你就象征性的关心一下还是另有企图的啧啧啧……哎，分我几根！”坐在桌子上的叶修伸手去抢那烟盒里的烟。
“几根？就你这烟鬼，几根都塞不住你的嘴！”
“彼此彼此啦，其实能堵得住的不然你先用这包试试？”
……
喻文州拿起钱袋冲那俩人晃了晃说：“钱我拿走了，有什么需要老地方找我。”抬脚刚要离开便遇上了刚执行任务回来的韩文清。
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，喻文州停下来微笑看着对方。
“之前跟你说来警局的事还是不同意吗？”韩文清一字一顿地说。
“嗯，我就这样挺好。”
少年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，突然觉得鼻子上湿湿的，抬起头，又有几滴跌进眼里，接着大雨倾盆而至。少年赶紧跑到附近一幢公寓的楼道口，坐在楼梯上，抱着双膝，浅色的短发湿湿的黏在脸上。少年拽拽宽大又破烂的衣服，埋下头，蜷起瘦弱的身子。
就在少年快要睡着的时候，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那人似乎正向这里走来，脚步声在雨中十分的清晰。
——
进来了。
脚步声在楼道里停住，少年低着头，拉紧帽衫，宽大的帽子垂下几乎遮完了他的脸。他能感觉到这脚步声的主人在盯着自己，但没有停留太久那人便抬脚上了楼，经过少年旁边的时候，那人衣服上的雨水溅在少年的脚边。
外面下的好大，这个人居然淋得这么湿，没带伞吗？少年心想。
沉闷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，夹杂着水在鞋子里被挤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，接着是锁孔清晰的转动声，少年抬起头，听见大概二楼的位置，门被轻轻的关上。
有地方住的家伙，切！
少年撇撇嘴，起身朝外面看，却突然被一个毛毯裹住身体，接着被身后的人一个横抱上了楼。少年躺在那个人的怀里，惊恐地看着他的脸。
——他不是之前救我的那个人吗！
在丹卓列斯克区生活着形形色色的人，因为最靠近防部西区所以这里的人身份也都很复杂。五年前，喻文州来到这里，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了丹卓列斯克区的名人，一是因为他的身份不明，却拥有比雇佣兵更强的力量，二是他不属于任何一个组织，从来都是单独行动，虽然是以接收一些危险性很高的任务为生，但接受的任务也很不固定。
喻文州没想到自己这次竟大意了，本来要除掉那伙人并不难，但要想在保护这个少年的同时再将那伙人干掉就有些吃力了。
最后竟真的被人用短刀刺到了左腹，虽然不深，但也是不常会发生的事。喻文州本想制住这个麻烦的小家伙让他好歹表示一下，毕竟自己也算是救了他一命，没想到他居然跑了！
“我去给你倒点热水。”
“……你干嘛要救我两次？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？你不会是要把我交给他们吧？你是不是也从那里逃出来的？你不会是个变态杀人狂吧！你杀了那么多人……你不会杀我吧？？……我不会说出去的！”
“你当然不会，”喻文州递给他一杯水，“就算你说出去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。”
少年愣了愣，越发觉得这个人的笑容有些阴森森的，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一声谢谢。
“看你的样子大概不认识我。”喻文州看着少年缩着脑袋一脸迷茫的样子，小动物似的，不禁加深了笑容。
“不认识。”
“你是第一次来丹卓列斯克区？”
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？”
小家伙还很警觉。
“也对，你先去洗个澡吧，把湿衣服换下来，干净的在左边的房间里，我就在楼上，有什么事你可以叫我。我是丹卓列斯克区的喻文州，如果你暂时没地方待，可以先待在我这，这里其他地方不会比我这里更合适，如果你想活下来的话。”
喻文州的声音很温和，一点都没有压迫感，但是话中透露出的信息却是：除了留在这，你哪里都不能去。
少年没说话，等喻文州上楼之后，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发，然后转身去了浴室。
“到了，就这里吧。”喻文州停下来对黄少天说。
“干嘛带我来这里。”
是个废弃的旧工厂，杂乱的堆放着一些铁皮钢筋之类的东西。周围充斥着浓浓的铁锈味。
喻文州交给黄少天一把枪。
“你得学会保护自己。”
“枪？我当然会保护自己，只不过之前没有武器而已！不过你为什么要教我，你之前就没有回答我！”
“嗯，谁知道呢……手臂要端平，……你手不要抖啊少天！”
黄少天抬起头觉得有点怪怪的，但是也没有注意到哪里不对，只是觉得这个人好奇怪。自从在那里住下后，黄少天就开始接受喻文州各种各样的体能训练，黄少天的基础很好，所以很快就被喻文州带来练枪法。
“好了，你也熟悉的差不多了，准备好试一下子弹了吗？”
“嗯。”黄少天虽然不太喜欢用枪，但是对尝试各种各样的武器还是很感兴趣的，听到可以试试真的子弹，他眼睛亮亮的，特别开心地点头。喻文州对他学得这么快很惊讶，居然也有些迫不及待想试试他的能力。
确定好他的位置后，在离他五米的台子上放了一块大一些的铁皮，黄少天有些不满意：“你也太小瞧我了，怕我打不中吗？”
喻文州笑了笑，没有说话，只是拿出一支笔在铁皮上嘴边画了一个圆，然后站到一边。
“手臂要放平，动作要稳，瞄准了再打，跟着我的动作……哎！不对，是两……”
黄少天跟着喻文州的动作抬起手臂，也不知是太激动还是太紧张，还没等喻文州把话说完，他的食指一滑便扣动了扳机，手臂猛震了一下，打偏了。
“我刚刚说错了，不该让你看着我的动作学的，你第一次打，应该两只手握住枪的……没事吧？”喻文州把枪拿过来，刚想帮黄少天看看手，便撞上他可怜兮兮的眼睛。
“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！靠靠靠你就不能说快点嘛？我的手都没法动了！是不是骨折啊真的好疼啊你看都肿了啊怎么办啊动不了了！而且你干嘛用左手啊害得我也用成左手了！”
“我右手受过伤，之后不太方便。用左手比较舒服一点，抱歉，弄伤你了。”
“算啦算啦！估计一会就好了。不过没想到还有人能让你受那么重的伤。”
“那是自然，这个世界总有比你强的人。不过后来我还是赢过了他。”
“诶？怎么赢的？”
“你太小了，跟你说你听不懂的。”
“切，小气！不说就不说，那我换右手，我们继续好了！左手在旁边扶着就可以了吧？”
“不可以，不能练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你需要去医院，你的左手食指那里很有可能骨折了，你是第一次打，又是单手，冲击力会很大……”
“什么——！”
雨夜，公寓里停了电，喻文州点了蜡从楼上走下来准备看一下黄少天是不是在他房间里。刚下楼就看到撞到桌子上的黄少天。
“啊！”
“你看不清楚吗？”
“因为太黑了啊！”
“军区怎么会要一个夜视能力这么差的人去当雇佣兵。”喻文州面无表情，像是故意要这么说的。
“我不是被选……等等，你……知道我是军区的人？。”黄少天突然感觉脊背发凉，好像自己也记不得了，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就已经自然地喊他的名字了，明明最初他没有把名字告诉对方，而这个人居然还知道他曾经是军区的人，既然知道他的身份，那为什么当初还要问他的名字！
“反应这么迟钝吗？不太像你。还是说你是一个这么容易就对人放松警惕的人吗？”
哇哇哇这个家伙简直太卑鄙了！本来还以为遇到了一个好人，救了自己两次，没想到还是被算计了。但是黄少天还是有些不明白。
“……可是，既然你知道我是谁，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交给军区的人，而是把我留下来，还教我那么多东西？”
“是啊，为什么呢？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你交给军区，而且你是防部西区的人，那里的人估计也顾不上你。”
防部西区是最先沦为战区的外围区域，现在仍在热烈交战中，死伤人数不断增加，黄少天不过是里面一个出逃的小兵，构不成什么大的威胁。
“不，我——杀了人，那是军统的人。虽然我不知道那是谁但是好像还挺严重的，所以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放过我，而且我刚刚还没说完，我不是被选进去的，我是核心部队的预备军，嗨你别看我个子小啊，其实我还是很厉害的！只不过以前都用长剑，没玩过枪，大家的武器都不一样的……不过在路上的时候剑断了，然后又被我弄丢了。”
“你为什么要逃出来？”
“我听到预备军里有人说敌军准备里应外合攻占西区，本来我还不相信的，结果我偷懒趁训练的时候跑到训练区后面的树林里，不小心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才相信核心部队里真的有卧底。不过其他人都不相信，我就找了个机会跑出来了。——不过，还是不小心杀了人，那个人还是军统身边的人。哎不过也真是够弱的！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血喷出来，吓死宝宝了，”黄少天枕着双肘靠在沙发上，“虽然我是预备军，但都没上过几次战场，见血的次数也不多，而且还大都是受伤的友军包扎时的血。”
客厅里一片漆黑，喻文州静静地坐在旁边，不知不觉听黄少天说了好久。
“哎，你压着我手了。”
“抱歉。”喻文州笑笑，象征性地给他揉了揉，“忘了你还没好。”
“你干嘛对我这么好？先是救我，又是教我，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还这样对我，你认识的那些警察看我的眼神都不对，我还以为你会把我交给他们。”
“你是不是还会走？”喻文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而是很突兀地转移了话题。
“是啊，肯定的。我看你这也不安全，而且我总得回西区，还要打听打听我父母的事，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转移到别的地方。”
“也对。”
“怎么？问这个做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
“你那个小家伙怎么样了？”叶修叼着烟半倚在门边。
“大概过两天就要走。”喻文州走到警局门口。
“真的假的？那天在街上碰见你俩可把我吓坏了，没事别把他牵出来遛，最近丹卓列斯克也不太平。不过看起来一点点小孩子居然是军……”
“我也要走。”
“哦？是吗。舍不得你那小家伙了？你那公寓怎么办？怪可惜的。”
“给你，还有魏警官。或者你们卖了也行，钥匙我放这了，本来想放了东西就走人，没想到运气不好碰见你。”喻文州笑道。
“怎么说话呢，什么叫运气不好碰见我。”叶修也笑。
“嗯，真走了。”
“如果要去西区的话，小心点。”
“嗯。”
“别跑了，你还想跑到哪儿去？”喻文州堵住黄少天的去路，把他逼近一个黑暗狭窄的胡同。黄少天的背贴在粗糙的墙壁上，一时间竟有些紧张。不对，紧张什么！他又不会吃了我！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？”黄少天回想上午军区总部派来抓他的人又被莫名其妙地干掉了，当时也没多想就赶紧收拾东西准备离开，果然又是他出手。
“我就是知道。”
“你会不会聊天啊你？那次问你问题你都不正经回答！”
“你问我的问题你自己不都知道吗，你只不过是想确认一下。”
“你到底想干嘛！”
“我和你一起走。”
“别耍人了喻文州，你不是警局的人吗？就算你不是，你也没必要跟我一起离开，我知道你在这里待得挺久了，丹卓列斯克区虽然也不太平，但总比边防要好得多，你用不着跟我一起冒险，况且我在军区总部眼里是极有可能成为叛徒的人。”
“我没有耍你，也没有开玩笑。”
“那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？真是搞不懂你这个人！”黄少天越发觉得此刻的喻文州正经得有些可笑。喻文州却俯下身子，右拳撑在他耳边。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和黄少天一起离开，可能是单纯的有些不放心，怕这个小家伙一个人去南部军区出什么事，也可能是真的不太想离开这个聒噪的小家伙，还有可能只是因为这个人，只是因为是他而已。
黄少天看着逐渐靠近的人脸，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。
而眼前的人却温柔的笑着，低声回答了他：
“为你”
[END]